李颜君跳完径直走到宋同宜旁边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没事儿,跑起来不要停,一鼓作气就跳进去了,别怕丢人,再丢人能有刚才跳高的丢人吗?”
“知道了!”宋同宜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有些事不是只有信心就能做到的,在她刚做的政治选择题里说这是唯心主义谬误,但宋同宜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唯心主义者。她满怀信心的助跑,可惜人为催生的膨胀起来的自信在跑动过程中就已经被戳破,等到起跳的时候信心已经消耗殆尽,仅剩的信心只给了右腿,左腿依旧像往常一样钉在起跳线上,她并没有在腾空这一阶段跳起来,而是直接跳过了腾空这一阶段,左腿磕在沙坑沿上,整个人在沙坑里摔了个狗啃泥。
倒下去的前一秒,伴随着李颜君的惊呼,她满脑子都是:要是能在起跳线来个立定跳远也不至于这么丢人。
宋同宜的头埋在沙子里,体会到了一点鸵鸟的心理,她只希望大家不要记得她的脸。天不遂人愿,贰佰拨开人群冲过来,大喊了一声:“宋同宜!”
她作了一番心理建设,认命的抬起头,周围一圈人,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,杨砳蹲在她面前,笑得露出一排白牙,眼角挑起一点好看的弧度。杨砳伸手帮她把脸上的沙子拍干净,“能起来吗?去医务室吧。”宋同宜闻言撇着嘴向他伸出手。
贰佰这人热心肠,非要履行他作为体育委员保障运动员安全的义务,他甩了甩那一头秀发,伸手就要把她抱起来,可贰佰这人根本没有与体育委员这一身份对应的身体素质,他蹲下身刚要抱宋同宜起身,两条胳膊就打起了颤,下一秒她又跌进了沙坑里。
“要不咱还是换个人?”宋同宜听到李颜君对贰佰说。
宋同宜摔了个屁墩儿,扶着膝盖尴尬地不知所措。
“上来。”杨砳转过身蹲在她面前,对她露出后背。见宋同宜不动,他扭头又催了几句:“快点儿。”
宋同宜伸出胳膊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伏在他背后,杨砳的手搭在她的膝弯慢慢站起来往前走。老高走过来安抚了几句,顺便把宋同宜的安危全权交给了好心人杨砳。
等操场上的运动员进行曲的声音渐渐小了,宋同宜才把头从杨砳肩膀上抬起来,“杨砳,我是不是很丢人。”
“也没什么,就是有几个人说像……”
“像什么?”
“像青蛙。”
宋同宜听到后眼泪就啪嗒啪嗒得往下掉,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进杨砳脖子里。
“哭啦?真的没什么,其实别人都没注意你,谁有功夫每天关注别人啊,他们过两天就忘了。我猜你现在根本不记得跳高那几个哥们儿,别人也是一样。”杨砳把她往上抬了抬,继续往前走。
宋同宜并没有被安慰到。
“你为什么说我像青蛙!”
“就你像天鹅!”宋同宜见过杨砳跑三千米冲线的样子,确实姿态优美,潇洒不羁,但她被那句青蛙深深地刺痛,“你把我放下来!”
“我没说你像,那是别人说的,我只是转述。”杨砳扭过头决定解释一下。
“转述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!你干嘛要告诉我。”宋同宜抬起那条未受伤的右腿往他腿上踢。
后来宋同宜才知道杨砳说的已经是他自己美化加工后的,别人说的其实是她像□□。但她仍然觉得这两个词的杀伤力是100和99的区别。
“你别乱动。”
腿上的疼痛传来,宋同宜捏着杨砳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