漳州府衙的大院内外,皆被士兵层层戒备。
外衙由漳州卫三个百户所值守,没有应承完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
内院则到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,却又互不统属
就连大牢也被默默分成两半,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各自负责在自己的那一部分,连夜审问犯人。
就连宋宪这个知府都无权进入,他的公房都被临时挪到县衙去了,住着家眷的后衙也被临时封锁,严禁进出。
站在后院的宋宪暗暗咋舌,看着这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阵仗,才明白太子爷这次的决心到底有多大。
同时也有些后悔,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当这个墙头草,老想着置身事外。
虽然谈不上一点功劳都没有,但显然和方信、严开元一比,自己这点功劳连微末都算不上。
想到这里,更是悔的直拍大腿。
为今之计后悔已然无用,倒不如趁着案子还未结束,争取在应少卿面前露露脸,说不定少卿一高兴,还能在太子爷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。
看着宋宪急匆匆披上外袍就要出门,宋夫人没好气的翻个白眼:“当初人家让你做事的时候,你前怕狼后怕虎的,现在眼瞅着人家要分功劳,你倒是往上凑了?”
“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!”
狠狠地瞪了婆娘一眼,肚子里一股无名邪火升起,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。
啪!
“老爷我审时度势还不是为了这个家?钦差查案,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?若是因此恶了整个闽中官场,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!”
宋夫人捂着脸,恨恨瞪了他一眼:“你就知道拿我出气!现在知道人家太子爷是真要办案,你才知道后悔?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!”
“你!”
宋宪自知理亏,懒得和她计较,转身就要出门:“回来再收拾你!”
可他刚走到后院门口,就看到两个士兵和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。
“慢!”
一个士兵笑眯眯的看着他:“宋知府,您这是要去哪啊?”
宋宪斜睨他一眼,没好气的道:“本官要回府衙办案,你也敢拦着?”
“小的不敢”,那士兵苦笑一声:“只不过严指挥有令,没有他的允许,任何人不得离开。”
“放屁!他一个地方卫所千户,敢软禁知府?”
“宋知府您就莫为难小人了”,那士兵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,笑嘻嘻的说道:“小人要是随意放您出去,可会被军法从事掉脑袋的。”
宋宪有心想骂你掉不掉脑袋关我屁事,可显然那士兵一定很把自己的脑袋当回事,估计不肯让开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哒哒哒...
夜色中,一骑黑马缓缓路过,黑马上所乘之人正是严开元。
“回千户的话,宋知府非要出门,小人正在劝。”
严开元嘿嘿一笑,翻身下马,看着一脸不忿的宋宪:“哟,宋知府这么晚了要去哪啊?”
宋宪不答,冷冷看着他:“严指挥傍上了大树,自然不会把本官放在眼里,只不过驱使卫所看押府官,你就不怕本官奏你一本,弹劾你擅专之罪?”
“哎哟我的宋哥哥啊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借兄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关你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