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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alpha身残志坚[星际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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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(3 / 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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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们赶紧让开一道缝,白历揽着江皓的肩膀往外走,陆召以为是除了什么事儿,走上来两步。

还没等白历再问,就觉得江皓的身体开始哆嗦。

“怎么回事儿啊,”白历吓一跳,“怎么了这是?”

他就没见过江皓这样,跟失了魂一样,又像是多年离体的魂终于归为,暂时反应不过来,还得哆嗦两下才能习惯。

江皓摇了摇头,两滴眼泪就跟着甩到了地上。

白历像是被烫到了,愣在原地。

他们两个站的有些远,陆召没太听清江皓说了什么,就看见江皓凑到白历耳边说了几句,白历像个木头人一样,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两滴水渍。

江皓说完了,推了一把白历,白历还是有些发愣,嘴唇动了动,没有出声,江皓又推了他一下:“真的。”

“真的!”江皓又说了一遍。

他说完,忽然搂住白历的肩膀,发出一声嘶哑的哭腔:“可有什么用啊,这么多年了,我他妈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。”

陆召从来没想到江皓文质彬彬的一个人,哭起来动静这么大。

哭的这么突然。

江皓捏着他肩膀的手太用力,白历几乎感觉手指都要陷进自己的肩里去。

他在这种疼痛中回过神,才发现江皓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,他刚才说的话反而都没这么大的冲击力。

不远处的记者跟司徒一帮人都懵了,白历清清嗓子,拍拍江皓:“别哭了,老大不小了,丢人。”

江皓擦着眼泪嘴里呜了哇啦地说着什么。

“差不多得了啊!”白历给了他一拳,“没完没了了是吧?!”

江皓挨了一下,哭的动静小了点。

“怎么回事儿?”陆召走过来。

“军团那边出了点事。”白历在江皓抹眼泪的动作里感到一丝好笑,叹口气,“别哭了,江中将,回去睡个觉,别想那么多。”

江皓摇摇头,又点点头,狠狠擦着眼眶,手臂搭在白历肩膀上拍了又拍。

白历的肩膀被他连捏带拍,疼得头皮一紧。

今天是赶上什么日子,连着俩人挂在他身上哭。

陆召在白历的脸上看出一丝疲倦,但没细问,江皓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,这会儿不适合多谈。

等白历把江皓送上他自己的悬浮车,看着车开出主赛场,才转身走回陆召身边。

陆召的目光一直落在白历脸上,比白历的神经还要紧绷。

“一会儿说,”白历笑了笑,“帮个忙?”

陆召点点头。

“你去跟司徒说一声,记者那边让他应付,我想先回家休息。”白历拉开陆召悬浮车的副驾车门,一只脚跨进去,转身道,“他要问怎么了,就先说我腿不舒服。回头我再自己跟他解释。”

陆召看了看他,没多问,转身朝被记者包围满头大汗的司徒走过去。

白历坐上车,从后视镜里看见陆召走进人群,记者们多半认识他,自发让了条道。陆召跟司徒说了两句,司徒表情顿时有些紧张,连连点头。

让司老师担心了,怪不好意思的。其实白历的腿还成,但他今天实在没力气应付记者,只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临危受命交给技术宅司老师。

特别累。

白历的肩膀上好像还残留着江皓捏他时的力道。

这力道让白历意识到,这么多年的愧疚就跟刻在江皓的神经上一样,这辈子江皓都忘不了。

他连该不该高兴都不知道了,就谈不上忘不忘了。

刚才江皓说的话还在白历耳边回响,但直到他坐上车,周围没有其他人时,他才慢慢消化理解了每一个字的意思。

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人从带腐蚀的液体里捞出来,还留着一口气,但已经累到了极点,一动也不想动。

这感觉很奇妙,一场噩梦到了结尾,但他没有感到轻松愉悦。他在今天发现当年那一场任务除了让他瘸了一条腿,还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。

而这些就只为了成全一个人,他们认认真真活了这么多年,好像只为了活到能成全这个人的时候似的。

陆召拉开车门,看见白历坐在副驾上,深深地弯下腰,将脸埋在膝盖上,双臂蜷缩放在小腹,整个人好像被折叠起来,缩成一团。

“白历,”陆召赶紧带上车门,手忙脚乱地摸索白历的后背,“哪儿疼?”继而反应过来,急忙要发动悬浮车,“去军医院。”

“没事儿,”白历趴在自己膝盖上,“我就缓缓,一会儿就行。没不舒服。”

陆召听出来一些不对劲,他皱着眉,犹豫着用手抚摸白历的后背。

隔了好一会儿,才听到白历的声音。

“江皓接到上面的消息,”白历没有直起身,依旧趴着说道,“军界和警厅以及贵族议会等多方联手,向皇室提出调查林胜的请求。”

陆召愣了愣:“那皇室那边……”

“第二继承人也加入请求行列,陛下允许了调查,由相对中立的警厅主查,军界高层协同调查。”白历说,“元帅……他让江皓给我带个话,说等事儿办完,比赛结束,跟你一块儿去他家里吃顿饭。”

从白历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开始,元帅就跟他没有过多的交际。元帅的这句话听起来很家常,但也透漏出一个信息,这件事儿会有个说法,等一切尘埃落定,他再和白历见面。

这句话对白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,陆召立马明白了江皓为什么会失声痛哭。

警厅公正中立,在元帅带领下的军界也不会允许这件事儿继续沉沙海底。外界也已经开始再次要求皇室军界给出合理解释,当年的案子已经没办法再压下去了。

多少年了,白历跟江皓终于看到了一点儿正义的曙光。

但有些曙光来得太晚,看见光的人都快累死在路上了,已经没有力气露出笑脸。

“是好事。”陆召拍着白历的后背,他找不到别的词,只能翻来覆去地重复,“白历,没事,是好事。”

“我知道,”白历说,虽然碍于皇室的脸面,这事儿会低调进行,但只要元帅和第二继承人站在同一边,林胜跑不了了,“我知道,我就是……”

陆召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“死了那么多人,江皓一辈子都有负罪感,多少个家庭都跟着遭殃受罪,”白历说,“为了一个人,搭上我们的命,我们的人生,我的这么多年,我他妈一辈子能有几个这么多年?”

“就算这帮畜生都完了,狗屁命运也崩盘了,那也不能怎么样,”白历的一只手摸索到自己的肩膀,江皓太用力,都快把他肩膀给掰断了,“死了的人活不了,留下的痛苦也还要承担。我的腿到死就这样了,江皓知道,所以他到死都觉得欠我的。”

陆召感觉白历的身体都在抖。

“可我还是挺开心的,我跟江皓那孙子不一样,我还是知道该不该开心的。毕竟我走了这么多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,”白历说,“终于看到了点儿人烟。”

陆召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。

却听到了一声压得很低很低的啜泣。

白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,他很多年没这样过了。

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充当了两个人的哭诉对象,白历觉得这里面有传染的成分在。

陆召抚摸他后背的手僵住了,白历很想说“别停继续”,但嗓子像是堵了棉花,怎么也说不出声。

后背覆上一片温热,陆召俯身把白历捞得离他近一些,搂住。

白历感觉到一个吻落在他头发上,又向下落在他的后脖颈,腺体,衣领。

“歇会儿吧,”陆召说,“歇好了,再开心。”

白历感觉陆召罩在他身上,把他裹得很严实。

像被子结界。

在结界里他可以不是安慰人的那一个。

被子结界可以藏住很多哽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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