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假乱真!”宁玉低声道:“和此刻的戏剧……不同呢!”
此刻的戏剧表演形式不追求真实感,虽说看起来美轮美奂,可宁玉仔细一比较,觉得蒋庆之的舞台剧别有一番味儿。
“这是……另辟蹊径,独树一帜!”宁玉看着蒋庆之,心想戏剧发展多年,这才形成了今日的局面。这位权臣随口就开了一脉。
宁玉,莫要小觑了此人!
宁玉想到了最近传教的不顺。
据下面的人反馈,在徐璠缩头后,松江府传教的速度就慢下来了,而且先前入教的人也有些反复。
等黄麟低头,自称蒋氏门下走狗后,传教更为艰难。前日更是有人高呼白莲教妖人,幸而那个弟子跑得快,否则人赃俱获。
这一切,都是眼前这人带来的。
我只需伸个手,就能弄死他!
宁玉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……动手啊!杀了这个狗官,狗皇帝会痛彻心扉,随后大怒之下,清洗松江府,如此,南方大乱,圣教便有了扩张的机会。
“想什么呢?”蒋庆之见她发呆,便问道。
“没想什么……”宁玉见他笑的温和,不知怎地,心猛地蹦跳了几下,“奴在琢磨伯爷方才的话。”
“没事儿玩玩罢了。”蒋庆之不知自己在宁玉心中已经成了妖孽般的存在。
“是。”宁玉下意识的应了,暗骂自己不够狠。
但她随即为自己开脱……若是杀了蒋庆之,以狗皇帝对他的看重,定然会穷搜天下追杀我。且会倾力绞杀我圣教……
对,不能杀!
人类最擅长的是自我欺骗。
生活太艰难,不会自我欺骗的人要么成了疯子,要么就成了哲人。
蒋庆之不是疯子,也不是哲人。
所以,当得知徐璠装死狗时,不禁怒了。
“本伯先拿黄氏开刀,便是给了徐阶脸面。那位大公子真以为我惧怕什么徐氏?”
他的脸一冷,陈连不禁心中一颤,“下官令人去徐氏,管事很是客气,说徐璠受了风寒,如今正卧床不起。”
“这一招京师不少人用过了。”徐渭叹道:“户部为此出了个法子,叫做事不过三。”
“可这是……”陈连想说这是徐氏,徐渭淡淡的道:“伯爷乃是墨家巨子,儒家那些人如何叫嚣,与伯爷何干?”
是啊!
陈连一拍脑门,“下官未曾想到这一点,总是担心伯爷对徐氏动手会引发士林怒火。却忘了伯爷本就被士林视为死敌。”
“债多不愁,虱子多不痒。”蒋庆之吸了口药烟,“脸,我给徐阶留了。接下来……公事公办!”
“是。”
徐渭陪着他出去,说:“徐璠装病是一种服软的姿态,他在奢望些什么。”
陈连点头,“徐璠奢望伯爷能看在徐阁老的脸面上放徐氏一马。这人人呐!利欲熏心!他也不想想,严嵩父子都得申报,徐阁老……”
“算个什么?”徐渭挑眉,说出了陈连没说的话。
“没错儿!”陈连笑道:“连伯爷的兄长都申报了,难道徐氏的脸面更大?”
当初蒋庆之先拿严嵩和老纨绔开刀,直至此刻依旧在发挥影响力。
陈连回到了府衙,叫来心腹,交代道:“你亲自去一趟徐家,就说申报之事。”
心腹苦笑,“府尊,那位大公子不露面,徐氏的管事说没法做主。那管事很是客气,茶水点心都是上好的,一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的模样,无处着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