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聚好散!
此次这些人再度出山,便是想再度投机。
新政是需要人手,但对于这等投机者,换了陆炳定然会谨慎使用,甚至会摒弃。
可道爷依旧接纳了他们。
没想到的是,这些人一到京师,不说冲着反对新政的那些人出手,而是盯住了蒋庆之。
陆炳知晓,这同样是为了权力。
就在老怪物们出山后,严党就严阵以待,严世蕃甚至放话,谁想进直庐,就先看看徐阶的下场。
自从身败名裂后,徐阶深居简出,每日依旧来直庐,依旧去礼部,甚至温和的笑容依旧。
但不过是十日,徐阶的脸颊就廋的脱型。身上的官袍在初夏的风中飘荡,仿佛里面就是个骨架子。
谁都知晓这位次辅的处境。
京师士林冷嘲热讽,甚至是人身攻击。
士林领袖?
徐阶早已不是了。
儒家内部出了问题,趁着他们没有统一意见,没有选出一个新领袖之时,对他们大举进攻,这才是王道啊!
可老怪物们却选择了墨家和蒋庆之作为对手。
让自己所谓的忠心耿耿成为笑谈。
假忠心之名,行争权夺利之实!
陆炳低头,眼中有讥诮之意。
道爷幽幽的道:“天下的熙熙攘攘,皆为利来利往。朕不是不明白,只是……”
新政不能内讧,不能让外人看笑话。
道爷更有另一层担忧,若是双方闹起来,他一巴掌把老怪物们拍死,支持新政的那些人,或是观望的那群人,可会畏惧?
新政看似在不断推进,可前方路漫漫,荆棘密布
按照蒋庆之的说法,新政必须要拉拢更多的支持者,把朋友弄的多多的。
朋友怎么来?
用利益!
咦!
道爷突然一怔,心想朕怎地用利益来衡量这一切了。
是了。
是那个瓜娃子的影响。
道爷眸色温和,“盯着他们。一切,等南边消息传来再说。”
蒋庆之在松江府大动干戈,在最终胜负决出之前,京师不能乱。
所以道爷选择了和为贵。
“京师那些人如何?”道爷问。
那些人,指的是反对新政的人。
陆炳说:“很是诡异,都偃旗息鼓了。”
按理初夏是那些文人骚客们集会的好时节,往年初夏,京师内外每日诗会没有十场也有八场。
可今年却少得可怜。
以至于青楼的老鸨和女妓们都望眼欲穿,却不知那些恩客们为何不来。
难道是……萎了?
初夏是个令人蠢蠢欲动的时节。
嘉靖帝说:“那些人也和朕一般,都在等待。”
等待着什么?
嘉靖帝看着南方。
他的表弟在南方和那些人殊死搏杀。
他在等消息。
而那些新政的敌人也在等消息。
双方都在等着最后的那一刻来临。
松江府,蒋庆之败,那么京师和天下士大夫们将会顺势反扑。
若是胜。
新政就打开了一个大口子。
在这块笼罩中原多年的黑幕之上,撕开一道大口子!
他期待着,也有些不安着。
……
徐阶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。
他坐在值房里,一杯茶,一卷书,便是他整个上午的全部。
至于政事……从身败名裂的那一刻开始,除去礼部之事,再无他事。
徐阶早已把自己身败名裂的经过想了个透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