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觉着县官不如现管?”蒋庆之问道。
郑源咬牙,“下官有法子!”
“本伯拭目以待。”
郑源回身喊道:“明日午时之前若是能追上叛军,回港后,酒肉不禁。”
瞬间,整条船就沸腾了。
那些官兵的速度和节奏突然变快,仿佛是换了个人。
风帆拉满,变换了个受风的角度,被风猛地一吹,速度骤然加快。
徐渭忍不住骂道:“狗曰的,方才不变,这是故意的。”
“这便是大明水师吗?”张童也看傻眼了。
“一顿酒肉就能收买了。”陈铮突然发现这个大明好像自己什么都明白,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。
一切都透着一层迷雾。
……
叛军出航后,船上的官兵就有人反抗,被王别心腹斩杀。
“丢海里喂鱼!”王别杀气腾腾的道,他看着集结的官兵,说:“蒋庆之人称杀神,当年清洗京卫时,杀的人头滚滚。凌晨拉尸骸的大车络绎不绝。你等跟着本官多年,咱们干的那些事儿论罪死十次都有余。别说你没干,好处都特么收了,同罪!”
那些官兵沉默着。
“不想死,便跟着本官出海,去寻个地方快活。”王别狞笑道:“至于什么家人,娘的,脑袋都保不住了,还顾得上什么家人?就算是牵累家人,那也是本官的家人,你等不过是小虾米,轮不到!”
那些官兵明显松了口气。
毛顺昌和吴金被绑在桅杆上,二人坐在甲板上,看着眼前的一幕,吴金冷笑,“早知晓王别这贼子如此狼子野心,老子早就该一刀剁了他。”
“你干的好事。”毛顺昌觉得自己才是遭了无妄之灾,“若非你纵容,王别怎能在水师中横行?”
“指挥使,你好像也不落好吧!”吴金讥笑道:“这些年你只顾着钻营,对军中事儿不管不问,这才给了我等机会。论罪,你才是罪魁祸首!”
毛顺昌淡淡的道:“本官听闻水师有情弊,便亲来查问,没想到水师将领丧心病狂发动叛乱,本官宁死不屈,殉国。”
这罪人瞬间就变成了功臣。
付出的代价是性命。
吴金愕然,“你……你竟然不降?”
毛顺昌冷笑:“本官乃是堂堂大明男儿,降猪狗也不降倭寇!否则,死后无颜去见祖宗!”
吴金苦笑,“我以往见你蝇营狗苟,本以为是个贪生怕死的,没想到……失敬失敬。”,他被反绑着双手,就点头表示拱手。
“你吴金虽说罪责不小……据闻你爱子如命……”毛顺昌不动声色的道:“若是能戴罪立功,不说免罪,不过刑责可减轻不少。”
“指挥使……是有法子脱困?”吴金眼珠子转动,“若是有,下官愿听从指挥使吩咐。”
毛顺昌看了一眼正在呵斥心腹的王别,见他并未关注自己,便低声道:“本官当年曾学了一手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脱困之术。”
吴金挣扎了一下,可却无法挣脱,“这如何能脱困?”
“本官自有法子,需你配合。”
“只要能脱困,一切好说。”
“等待时机。”
王别叫来心腹,吩咐道:“你乘快船马上出发,本官判断那股倭寇就在左近,寻到他们,就说,本官带着船队前来……入伙,让他接应。”
“是。”
快船出发了,王别走到了毛顺昌二人身前,仗刀而立,讥诮的道:“往日你二人对本官不是呵斥,便是冷眼,今日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