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天宇嘿嘿一笑,“蒋庆之要清剿那些人,那些人岂会坐以待毙?他们令人传话,今夜要突袭杭州。”
李万一怔,缓缓放下筷子,“突袭杭州?”
“老李,咱们走私倭国的事儿做了五年,这五年不说巨富,暗地里也算是富甲一方。”王天宇低声道:“蒋庆之整顿水师,这阵子看操练的模样,是要让水师上下脱胎换骨之意。水师强了,哪还有那些人的活路,咱们的买卖也就断了。你甘心?”
“老子不甘心!”李万眼珠子在烛光中泛红,他喝了杯中酒水,低骂道:“蒋庆之此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,挡了多少人的前程。若是能弄死他,老子愿出一半家产。”
“不用你出一半家产。不过,你老李胆儿小,那边让我先观察你,若是你敢干,那就算你一个。若是你不敢……”
王天宇举杯,“这杯酒,便是散伙酒。从此你做你的富家翁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如何?”
李万死死地盯着他,突然冷笑,“娘的,那点钱哪够老子一家子销?老大要成婚,老子想为他寻个好人家的娘子,没钱谁会搭理他?
老二有练武的天赋,老子想让他青出于蓝,接老子的班。不拿钱去打点上官,再有才的人也得憋屈着,一生不得出头。一切都要钱。你说,老子敢不敢干?”
“好!”王天宇看着李万,“那么,今夜咱们就看着那些人灭了水师。”
李万面色潮红。“不,是让水师脱胎换骨。”
“嗯?”
“死了,重新投胎,这不就是脱胎换骨吗?”
“嗬嗬嗬!”
……
夜色渐深。
一片乌云缓缓飘来,遮挡住了月光。
苍穹之上,星辰黯淡。
整个天地陷入了昏暗中。
海浪一如千万年来那样拍打着礁石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岸上,几个男子正在等候。
“时辰到了吗?”有人问。
“到了。”
“举火。”
岸上出现了一抹火头,火头左右摇晃着。
“几次?”海面上,数百海船正在靠近。
佐佐千木站在船头,瞭望手回头,“首领,九次!”
“好,让一艘小船先行靠岸验证。”
一艘小船靠岸,岸边那数人迎了过来。
带头的是王侍的心腹管事,登岸的倭寇一怔,“不该是王健吗?”
管事说:“大郎君身子不适,老爷让我来接应。怎地,往日我也不是没接应过,难道你等还不信?”
倭寇说:“等我回去禀告。”
佐佐千木得知消息后,思忖了一下,“王侍不会反水……”他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中的浩大船队,说:“登岸!”
此处适合停泊,海船一艘艘靠过去,倭寇们沉默着登岸。
管事看着那些沉默的倭寇,说:“老子看着他们就有些兴奋。今夜的杭州会很热闹。”
“可杭州城此刻四门紧闭。”有人说。
“水门有他们的人。”管事阴狠的道:“蒋庆之还以为这是京师,帝王威权笼罩的天子脚下,这是南方,是杭州,这是咱们的天下。他既然来了,那便别走了。”
佐佐千木登岸了,管事上前,“老爷说了,码头那里安排妥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