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重阳心中忽有念头,此三家本是一体,若是这等高深学识,悉数可融合,或可成一门道。
他想到此处,又觉有些荒谬,他如今不过侥幸得一符文,那等融合三家,乃是异想天开。
王重阳起身,正是要走出此处,去屋中歇息,这些年来,他除却修行,还在山巅搭建一茅草屋,供他在里边歇息。
王重阳方才走入里边,忽是闻得外边有呼喊声,他心中困惑,此处终南山甚少有人而至,他已有二三载不曾见得有人到来。
上次有人近前来,还是一批欲要寻宝之人,但知得山上无宝后,也就离去。
王重阳走出茅草屋,方才见得二三人衣衫褴褛的走上山来。
那二三人瞧见王重阳,唬得一惊,险些跌落山道去。
王重阳说道:“三位自何处而来,不必惊慌,我不曾有恶意。”
那三人见王重阳一身书卷气,不似强人,方才安心,三人战战兢兢,慌了道:“先生,我等自山下刘家村而来,因有恶人作祟,烧杀抢掠,我等无有法子,故逃上山来,避得灾难。”
王重阳闻听,有所不解,问道:“此处乃雍州终南山,乃宋朝所在之处,何故有恶人作祟?朝堂不管不成?”
三人惊慌道:“先生有所不知,那恶人乃是个辽国之人,这些辽人三五成群而来,若是遇着兵马便逃,等兵马退去便对我等村庄之人烧杀抢掠,朝堂如何奈何得,我等无有法子,只得上山避难,躲过灾殃。”
王重阳叹息道:“到底为百姓苦难,那些辽人可有上山?”
三人答道:“未有上山,但终南山甚广,我等逃上山,恶人便不曾追,望请先生能教我等在此安歇,好教我等避过此灾。”
王重阳说道:“此山非我之地,你等上山便是,无须过问于我。”
三人战战兢兢的道:“先生居所在此,此处自是先生之地,我等当是过问于先生。”
王重阳闻听,多看三人一眼,总觉着三人似乎有些畏惧于他,他叹息一声,未有多言,只道教他等随意留下。
三人唯唯诺诺的寻了个地儿留下。
王重阳本要与三人多说些甚,但见三人惊恐模样,只得放弃,返回茅草屋歇息。
这般有数日馀。
王重阳钻研学识许久,忽是回味,他欲要开宗立派之事,他本要走去问那三人,可有习学识之心。
但他出得茅草屋里,却是见不得那三人所见,那三人似乎早就离去。
王重阳只得叹息,打消念头,他正要走回室中,研究三家学说,他又见那山腰处有青烟枭枭,此教他困惑。
他朝山腰处走去,欲要见那山腰处有甚。
王重阳行得不久,便走至山腰处,他朝那处张望,便是见着许多人正在祭祀,诸多祭品摆放在此处,青烟枭枭便是香火之气。
他在那些人之中,见到了之前那三人,他稍加思索,便是明白,此处之人,乃是那山下村子之人。
村子教辽人所抢掠,村子之人四散而逃,躲避灾难,如今辽人离去,村子之人便再次聚拢在一起,且在此处祭祀山神,祈求得山神庇佑,让他等不再受抢掠的灾难。
王重阳细细的望着村人祭祀。
那些村人不知从何处,请得一道人,此间正在摇头晃脑的念诵祭文。
“天运戌辰年六月十七,夏气清和。终南山下百姓,谨以清醴时果,敬献于巍巍终南之山神:
伏惟终南,龙脉蟠踞,横分秦川之野;神峰擎天,直贯紫微之穹。春滋百菌,秋护嘉禾;夏蓄云岫以润田畴,冬凝霜雪而封虫孽。兽循其径,鸟安其巢,四时之序默运,万物之机潜通。神之德泽,既厚且丰,凡我生民,仰沐恩光,敢不肃然怀崇?
然吾辈草芥,托命于神君之怀:采药人攀援幽壑,仰赖神君驱瘴护途;耕夫挥汗于梯田,全仗神君沛雨调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