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肖恩.史蒂文森望着天花板渗出的水渍发呆，自嘲的轻笑：“也许.你是对的。该死，这500万年薪可真不容易。好在一切都稳定了，终于有球队认可我的价值，不用再像流浪狗似的被踢来踢去，更不用”
ESPN的突发新闻打断了他的感慨：“华盛顿奇才与纽约尼克斯达成一致.”
德肖恩.史蒂文森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，猛然从理疗床弹起，冰袋哗啦散落一地。
“见鬼！他们在说什么交易？”他死死攥紧床沿，“谁被交易了！？”
理疗师盯着滚动新闻艰难开口：“似乎.你和达柳斯被送到纽约，换回那个法国人”
“这他妈不可能！这怎么会发生的！？一定是哪里搞错了，球队根本没有通知”
话在这里被生生咽了回去，仿佛被液晶屏里冰冷的交易新闻勒住了咽喉。
是的，球队甚至根本没有提前通知他。
这说明他远不像自己预想的那样重要。
他只配在电视新闻上看见自己被交易的消息。
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地急促，脖颈处暴起的血管在惨白灯光下清晰可见。二十四小时前那个在更衣室高喊“让克里夫兰人哭着回家”的斗士，此刻却连伸手关掉电视的力气都丧失殆尽。
新闻上，主持人正诉说着一个更残酷的事实。
“据悉，德肖恩一直也在追求500万年薪，可奇才队已经做出了选择。他们选择迈克尔.皮特鲁斯，如果必须为首发侧翼付500万美元年薪，那他们宁肯这个人是迈克尔，奇才队总经理厄尔尼.格伦菲尔德认为迈克尔是一个更稳妥的选择。”
一分钟之前，德肖恩.史蒂文森还认为自己在华盛顿的500年薪已经稳了。
结果现在，他却被那个法国人轻而易举的替代。
理想与现实的鸿沟再次让他掉入深渊，命运再次撕碎他刚缝合好的尊严，就像去年夏天那份仅仅93万的合同般猝不及防。
人与人的之间的差距就和战斗机与战斗机之间的差距一样大。
F22的第一次只是个充气的，J10C第一次却是三个法国姑娘和两个东欧大长腿。
理疗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最终只能拍了拍这位防守悍将的肩膀：“无论在哪儿，保持好健康，OK？”
德肖恩.史蒂文森愣了几秒，然后点点头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谢谢你格兰特，谢谢你这几个月来陪我聊天，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。”
“你去哪儿？”
德肖恩.史蒂文森回头苦笑：“回家收拾东西，重新上路。”
——
德肖恩.史蒂文森和自己的立陶宛队友一起到了格林堡训练中心。
立陶宛前锋达柳斯.桑盖拉正麻木地整理球鞋，仿佛被交易不过是换件训练衫般寻常。
但当史蒂文森瞥见更衣柜上尚未撕净的写有迈克尔.皮特鲁斯名字的贴纸时，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，拳头猛然砸向金属柜门，震得衣架叮当作响。
“我他妈不坐这娘炮的狗窝！”
一想起奇才队用迈克尔.皮特鲁斯代替自己，史蒂文森就无比冒火。那些西装革履的混蛋宁可要个喷香水的法国花瓶，也不要他这个在泥地里搏杀的加州恶棍。
他不想用他用过的更衣室，他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下。
斯蒂芬.马布里以为这个以脾气暴躁著称的问题球员在故意找茬：“你发什么疯？你以为这儿是迪士尼乐园？无论你想不想来纽约打球，你现在都是尼克斯队的一份子了，还有——”
马布里凑到德肖恩.史蒂文森面前，鼻尖贴着鼻尖：“记住混球，在这个更衣室里，没人可以对我呼来喝去，注意你和我说话的语气！没人可以——”
“斯蒂芬！”林奇的大吼声穿透更衣室，“干嘛呢？退下！”
“哦。”刚刚才说没人可以对他呼来喝去的独狼立刻退开。
他没有撒谎，在他心目中，林奇是拯救了他职业生涯的神，和人的待遇当然不一样。
上赛季FMVP湿漉漉的毛巾还搭在肩上，他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剑拔弩张的两人，最终定格在剧烈晃动的柜门上。
“德肖恩，这柜子咬你了？为什么你不愿意用？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。”
“没什么问题，我就是不想用法国人的柜子，老子闻不得失败者的骚味，这该死柜子里的香水味让我显得像个香榭丽舍大道来的娘炮！”史蒂文森说着，挑衅地踢开脚边滚落的衣架。
“那你想坐哪里？”
德肖恩.史蒂文森指了指林奇旁边：“我要你旁边那个柜子，那才是战士该呆的位置，我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。”
几声嗤笑从角落传来，但林奇抬手压下所有杂音。他踱步至柜前，指尖抚过迈克尔.皮特鲁斯尚未撕净的名字贴纸，突然发力扯下最后半片残胶。
“你知道这不可能，在尼克斯队，在这个更衣室里，我旁边的位置代表着什么大家都知道。你不可能刚一来就坐在这个位置上，你得证明自己。
如果你不想用迈克尔的柜子，就和你的立陶宛队友换换。无论你选择哪个柜子，最终是用汗水还是香水填满它，你自己选的。”
“好啊，”德肖恩.史蒂文森双拳紧握，“老子这辈子都在证明自己，不怕再来一次！”
小小的冲突暂时平息，林奇坐回自己的柜子前开始换衣服。
去到训练场上时，萨姆.普雷斯蒂气喘吁吁的从办公室跑到林奇身旁。
“该死.真.真的假的？”他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你该加强锻炼了萨姆，瞧你这样子，就像到了两个加时的特雷西.麦格雷迪。你在说什么？什么真的假的？”
“德肖恩在更衣室闹事情，差点和斯蒂芬打起来，真的假的?我知道选择他有风险，但妈的，我得赶紧把他弄走！也许试试黄蜂队的德斯蒙德.梅森？只不过那家伙要确保有首发可打，出场时间不足就会开始抱怨，好像也不太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