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铸剑阁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们在哪儿?熬不住的时候,她一封又一封的信寄回去,全都石沉大海,那时她便看清了,哪有什么亲情,都是假的。
“父亲费心遮掩这么多年,真的是为了我吗?”魏辞盈步步紧逼,声音尖锐,“他是怕丢人!怕我流落青楼的事让魏家的脸面挂不住!一旦我丢了他的人,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抛弃掉!”
“不是这样的,辞盈。”魏明桢声音发颤。
他掩不住眼底的失望,也不明白从前乖巧听话的妹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。
屋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。
魏明桢强压下情绪,低声道: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但辞盈,大皇子是嫡长子,是名正言顺的储君,父亲辅佐他是为江山社稷。裴泾狼子野心,若有谋逆之举是要牵连九族的死罪,你可不要再犯糊涂。”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!”魏辞盈转身背对着他,“既然三哥觉得债已还清,那就请回吧。但我也提醒你们一句,你们都不是裴泾的对手。
她已经知道了结局,裴泾弑父杀兄称帝,他孤独地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十年,然后好似再也忍受不了孤独,在那个位置上自吞毒药而亡。
这一世,她怎能再走上辈子的老路?
她会和那个人一起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,再将铸剑阁夷为平地。
魏明桢站在原地,看着妹妹单薄的背影,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。
……
昭宁王府这两日有点不太平,说不太平吧,又安静得有点过分。
丫鬟们全都摘了环佩,换了软底的鞋,进出撷松斋时大气都不敢喘,轻手轻脚地放下托盘便退下了。
裴泾将手中的书册重重合上,仰着头闭了闭眼。
“王爷。”段酒小声提醒,“姜——”
“本王让你提她了?”裴泾睁开眼看着段酒。
段酒在心里默默无语了片刻,指了指桌上的托盘,“姜汤已经煮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裴泾:“带姜的不吃。”
段酒心累,“可是您淋了雨,怕是要着风寒。”
“那也不碰姜。”
“但愿您能一直这么硬气。”段酒嘴唇都没动地嘟囔了一句。
裴泾抬起头,“你嘟囔什么?”
段酒立刻道:“属下说方才闻竹回来拿换洗的衣服,说这两日下雨,不方便出门,她便窝在家中打了两日新学的稀奇古怪的牌,还帮着抄了一卷经。”
他暗暗自得,这总找不出错处了吧?句句不提“姜”,句句不离“姜”,我真是人才。
果然,裴泾蹙眉思索。
闻竹没出门,也就是姜翡没出门,稀奇古怪的牌定是那丫头教的,还帮着抄了一卷经,帮谁抄的不言而喻。
等等,谁敢让她抄经?
裴泾看向段酒,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,终究是忍不住了,“她给谁抄经?”
段酒偷笑,还闹别扭呢,这不就忍不住了?
“属下不能说那个字。”
裴泾咬牙,“本王准你说了。”
“谢王爷。”段酒清了清嗓子,“姜老夫人身体不适,姜二小姐主动提出为老夫人抄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