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知梨见状,急得不行,赶忙接着说道:“大队长,我不会让村民们白帮忙的,只要有人愿意帮我,我可以给工钱。
您想啊,以后知青院肯定还会陆续来人,到时候房子要是不够住可就麻烦了。
而且我弟弟情况特殊,我得随时照看他,可要是人多事儿杂,我肯定看护不过来。
我爹嫌弃我弟弟是累赘,我弟弟这样的,您也知道,他以后是不会管我们姐弟俩死活的,恐怕我们以后都没家可回了。”
其实许知梨心里想着,要是能一直住在乡下,把日子过好,把许知安平平安安地养大,再找机会照顾外公一家,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。
“行嘞!这事儿包在我身上,明天我就叫我小儿子帮你把这事儿妥妥当当办好。”大队长拍了拍胸脯说道。
“太感谢大队长您了!”许知梨眼中满是感激。
“行了,天色也不早了,我得回去喽,你也赶紧回去,吃了饭好好休息。快回吧。”
说完,大队长背着手,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昏暗的煤油灯在堂屋中央摇曳,光影在斑驳的土墙上跳动。
几张破旧的方桌拼在一起,围坐着十来个知青。
长途跋涉的尘土还沾在不少人的肩头,空气里混杂着汗味、土腥味和灶间飘来的饭菜香。
新老知青泾渭分明地坐着,好奇、审视、疲惫的目光交织,打量知青院里面一切。
大家说不失望,不可能的,下乡支援农村建设这里,坏境太糟糕了。
沈青阳身为知青负责人,看了一眼新来的知青神色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是嫌弃这坏境吧。
他站起身,单薄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影子,用力拍了拍手,:“静一静,同志们!都静一静!”
知青们说话嘈杂声渐弱,目光聚焦沈青阳身上。
“今天,咱们知青点又添新力量了!来,把咱们最热烈的掌声,送给新来的同志们!鼓掌!”
他带头用力鼓掌,掌声起初稀落,随即变得热烈,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
新知青们略显局促地起身,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初来乍到的紧张,纷纷鞠躬或点头致意。
沈青阳脸上带着爽朗的笑,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。
“好!那咱们挨个儿认认脸,通个名儿!我打头儿,沈青阳,川省人,虚岁二十六,是知青院负责人,往后有啥难处,有啥想法,甭客气,尽管找我!”
白术雨一个扎着两条乌黑辫子的姑娘,活泼地跳起来,声音像银铃般。
“我叫白术雨,桂省来的,十九啦!往后请大家多关照!”
老知青们依次简洁介绍:“王强,川省的。”
“牛爱国,沪市的。”
“刘盼娣,桂市的。”
轮到许知梨,她深吸一口气,拉着身边一个瘦小的男孩站起来。
男孩许知安像只受惊的小鹿,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,大眼睛怯生生地扫视着周围陌生的大人。
“我叫许知梨,湘省人,十六岁,这是我弟弟,许知安,六岁。”
忽然,短暂的沉默。
煤油灯的灯芯“噼啪”爆了一下,格外清晰。
牛爱国一个膀大腰圆的老知青,抱着胳膊,眉头拧成疙瘩,声音粗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