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父也微微滞住手里的竹筷。
沈秋羽敏锐察觉气氛的微妙变化。
他抬眸看向傅母和傅父。
傅母轻声道：“他最近身体不太好，在疗养院休养。”
傅衡给沈秋羽夹来羊排，“不用担心，等他休养好身体，就回来。”
沈秋羽点头，没追问。
他心底大概清楚，傅臻身体不好，应该跟沈安患一样的遗传病。
晚餐结束得很快。
傅母高兴地拉着沈秋羽翻看不少相册，大数原主幼时照片，全部塑封过，依然少部分侵蚀的痕迹。
傅母拿着照片回忆道：“如果当年没被换走，我们一家也不至……”
她尾音哽咽，没说下去。
沈秋羽轻手拍着傅母肩膀，安慰着她。
看完照片后，傅母试探着问：“秋羽，今晚要不要在家住？”
傅父也期待地看过来。
沈秋羽犹豫片刻，摇头说：“爷爷身体不好，我在老院子那边陪陪他吧。”
两人虽遗憾，儿子尚在南城，也不怕见不到，便没强求。
傅衡送沈秋羽回傅老爷子的旧宅。
回去高速车少，他们下高速走土路，不到四十分钟就到宅院门口。
沈秋羽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。
傅衡倏然出声喊住他。
沈秋羽又坐回来，等着傅衡说话。
傅衡打开车门站出去。
他倚着车门，拿出中控台上的一包香烟，手指掸了掸，熟练抽出一根。
“介我抽支烟么？”
傅衡问。
沈秋羽说不介。
傅衡点燃夹在指，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去，眉宇郁色很浓。
他转头看另一侧站出来的沈秋羽。
傅衡问道：“秋羽，不很介傅臻用了的名字？”
沈秋羽摇头，“不。”
这名字真正的主人不他。
傅衡轻轻掸去烟灰，沉着声慢慢道：“或许不知道，我们曾经差点就没母亲了。”
沈秋羽一愣。
傅衡吞吐香烟，眸色沾染一抹凉。
“在最初被绑架时，她就绪不稳定的预兆，她什么也没说，自己独自扛下来，当时全家人和警察跟绑匪周旋，整整半个月，没的音讯，绑匪也不肯让我们听的声音，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时候否还活着。”
“后来千辛万苦解救，全家人围着救回来的婴儿转，只她发现不对劲，认为那不，我们没人相信，直到血检查出天性遗传病，确认那不。”
“我们再回头找，时过去太久，已经没任何线索，连绑匪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失踪，再也找不到。”
“她绪也压到零界点，崩溃了……”
沈秋羽微微咬住下唇，“抑郁症？”
傅衡闭了闭，深吸一口气。
良久，他默然点头。
傅衡将那支香烟捻灭，“我们别无他法，只让那孩子继续冒充，我们已经失去一个，怎么再失去她。”
傅衡点燃第二支香烟，那点猩红在夜风中晃动，伴随着香烟白雾。
“我说这些，不希望原谅我，原谅爸，只希望不要怪她。”
“她这世界上最爱的人。”
沈秋羽颔首，“我明白。”
夏夜冷风拂过，沈秋羽轻轻抬手挡住睛，压下角湿润。
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。
所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，只不包括他的妈妈。
他希望，傅伯母自己真正的母亲。
哪怕一天也好。
至少……人爱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