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香并不知道许慎一瞬间心里已经过了这么多的想法,她只听了他这番维护她的话语,就忍不住笑了起来。挑衅般看一眼宋南州,“看到没,我也是有哥哥疼的人。”
她那抿唇一笑,又是得意又是狡黠,叫人恨不能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才好。
这年头一起,宋南州就觉得下腹窜起一股热流来。
来得如此的不合时宜不分场合。
宋南州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,让浓郁的阴影遮挡住他身体悄然变化的那一处。
好在这时候屋里另两人也没空理会他——他们“兄妹”二人已经相携着坐了下来,从那日许慎遇刺开始说起,压根没人多看他一眼。
宋南州想了想,也不觉得尴尬,径直坐到了温香身旁。
温香正说的起劲,说自己怎么样一睁眼就有了人形,连宋南州紧挨着她坐下来也没理会。
倒是许慎看了宋南州两眼。
宋南州只作未觉,手上捧了个装着糕点的碟子,在温香说话的空隙里,往她嘴里送糕点。
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这事的样子,倒像是常常这样投喂她。
温香依然没多理会,糕点递到嘴边就一口咬下,她正有些饿呢。
一人有意,一个无心,却偏偏默契十足,无形之中,对着许慎洒了一把狗粮。
被迫吃狗粮的许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,听温香将变身的事说了,立刻就道:“既如此,你一个姑娘家,不好继续留在武骧营了!”
温香一愣,不留在武骧营,那她要去哪里?
宋南州此时就笑着道:“许相所言,也正是我所想。武骧营虽没有什么危险,不过人多口杂,她长久呆在那里的确不好。”
许慎闻言,听他并没有为难之意,不会强行将温香留在他身边的样子,眉头就舒展了两分:“世子爷所言极是。那今晚香香就留下来,不必再跟着世子爷回武骧营了。”
“这也是我漏液前来见许相的原因。”宋南州又极顺手的倒了杯茶来喂温香喝,一边说道:“温香留在许府,是最稳妥不过的。只是许相也知道,她与许姑娘到底不一样,若只是要将她藏在许府不见人,她自己定然是不情愿的。”
他的话许慎听懂了,点头道:“世子爷的意思我明白,我既留香香在府里,势必会给她个光明正大的身份。”
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温香身份的事,温香看看许慎,又看看宋南州,见他二人会心相视,不由得翻了个白眼——就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?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,怎么光明正大啊,倒是说一说啊?
显然,这两位都不准备对她仔细说一说。
“许相办事,我自然放心。”宋南州笑着道:“那我在此,便先谢过许相了。”
许相却面露疑惑:“缘何香香的事,需世子爷来道谢?香香?”
温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,目光闪烁的看一眼许慎,又飞快收回视线,支支吾吾的开口:“是,是啊,我的事怎么需要世子爷来道谢?呵呵,当然是我自己道谢才显得真诚嘛……那什么,多谢大哥为我费心了。”
许慎神色不太好看,目光锐利的看向老神在在的宋南州,心里有话想问,但又碍着温香,怕她脸皮薄,听了要受不住,只得将这问题咽了回去,但看宋南州的目光,却带上了防贼一样的防备与警惕。
“世子爷可还有别的事?”
这是要送客的意思。
宋南州稳坐不动:“许相对我妹妹,可是半点心思也没有?”
许慎脸色发黑,难掩愤怒的拂袖道:“没有。”
宋南州就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这是诚亲王府没有管教好,给你添了麻烦和困扰,许相若是有什么要求,尽管提出来。”
许慎原还有些怒意的脸慢慢平静下来,他手指轻叩桌面,慢条斯理的开口:“任何要求,诚亲王府都能答应,并且保证能够做到?”
宋南州心头一凛,面上却笑着看向温香:“许相莫不是要求我诚亲王府任何人不得接近许府半步,也不能接近许府的人?”
许慎半点没有被猜中心思的不悦,反是笑着点了点头,“没错,我对诚亲王府只有这一个要求,世子爷能答应并且做到?”
宋南州不紧不慢的笑了笑:“其他都好说,但这一条,请恕我无法应承。”
许慎就冷笑一声:“这就是诚亲王府赔礼道歉的诚意?”
“我自是诚心诚意,许相存心为难,自然看不到我的诚意。”
眼见着这两人对峙了起来,谁也不肯相让的模样,温香颇有些头痛,只得干笑着打圆场:“那个,时间不早了,咱们该说的都说完了,就……就散了吧?”
宋南州见她眼中的不安,不欲她为难,便起身,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心:“那你安心呆在这里,有什么事给我递信来。我若有空,便带你出去玩儿。”
许慎闻言,眉头又皱了起来,只是强忍着赶人的冲动,看了温香一眼,见她眼中真有依依不舍之意,那眉心紧的几乎能夹死蚊子了。
宋南州转身走了,温香紧跟了两步,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暗色中。
还真有些舍不得呢。
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间,突然分开,任是谁都会有些不习惯的。
“都走远了,还看?”许慎微微有些紧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温香连忙回头,脸颊微有些发烫,“我哪有看他,我在想事情呢。”
一抬眼,就对上了许慎严肃又严厉的目光,温香顿觉不安,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一样——就好像是早恋被家长抓住,紧张忐忑生怕家长会打骂一样。
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,温香懊恼的差点呻、吟出声。
这脑子,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