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禾柠没有亲眼目睹过薄医生做手术,但这个时候,自己就是他病入膏肓的患者,把身体,跌宕到尽的情绪,甚至生死,全权交给他。/br/br空间并不狭小,可莫名拥挤,空稀少得呼吸难维持,处在自己专属的手术台上,是薄医生绷到灼人的双腿。/br/br的病情危到分秒也不能再拖延,无论是还是医生,已经在此刻这个状态里撑到极限,坚持不去。/br/br一直半掩在阴影中,从未彻底暴『露』于眼前的那柄锋锐手术刀,终于撕掉了最后的包装,像在火中灼烧过,带着愈演愈烈的温度,在最严的患处一触即发。/br/br这场于而言异常盛大的手术开始前,双手颤抖着拿出那个自己提前准备的医疗品,为医生使的小小塑包片,医生看到了,他嗓音有些失真,沙哑又含着很低的笑,:“这个对吗。”/br/br意识一大半是空白胶着的,一时不懂他的意思。/br/br医生比更刚才更嘶暗:“给我带了换的衣服,那抽屉里的,有没有拿。”/br/br确实拿了,但依然没有醒悟过来其中的差别,直到乖乖交出抽屉里的那一份,屋顶灯光眩晕着晃过眼睛,模糊捕捉到角落里的号码标识,才突然明白,面红耳赤地咬紧牙关,喉咙深处挤压出轻微的呜声。/br/br明明前手触碰丈量过那柄独一无二的刀,结果……还是手术经验太欠缺,没有买对。/br/br但没有机会再分心去想这些,全世界能够牵引心神的一切在某一刻凝固住,继而轰响着崩裂,全部倾倒在医生身上。/br/br原本悬于手术台上,被医生紧拥着缓缓落,他的声音烧成灰,额角脖颈尽是青『色』筋络,不断压抑地哄慰,要宝宝放松。/br/br眼泪不断地掉,泛红的手指抓紧医生,『迷』『迷』糊糊还要哭着追他为什么。/br/br尽力在放松了,拼命的不要为手术紧张了,为什么医生还在不厌其烦哄。/br/br直至某一秒,医生已然发音艰涩的咽喉,答了一个字:“紧。”/br/br手术台上被浸透的少女也是在同一时间,彻底投进烈火中。/br/br手术刀终于被执刀者狠心,割入了急待治疗的无助患处,刮过脆弱灼红,没有麻『药』,他自己却是这世上对最有效的利多卡因。/br/br遇上瑟瑟的阻碍时,明明是被医治的人,却忽然间格外清醒,生怕医生心慈手软,泪蒙蒙抱住他,鼓足勇,将自己压得更低。/br/br而医生染血的眼睛不愿被看见,他也在战栗,低咬住颈侧,含混念名字,手术刀短暂的停顿后,突破至深。/br/br沈禾柠第一次动大手术。/br/br精神上的麻『药』溺毙着,完全失去自控力,眼前一阵璀璨一阵花白,整个人如同从滚水中捞出,汗不停顺着额角和脊背往滚落。/br/br视野中的光影始终不稳,摇晃伏。/br/br医生带伤的左臂已经从绷带处渗了血,毫无所觉地蹭在腰间,衬在雪白上,是触目惊心,又甜媚溺人的红。/br/br轮椅在冲击中向后撞到了墙,反而变得稳固,变调的呜咽似乎更甚,又管不了自己的反应,记不清过去多久,被带离这个填满水汽的手术室,陷进枕里。/br/br天真为手术已经停止,想向旁边滚一滚,让出位置给他躺,然而被滚烫手指拽过来的一瞬,才意识到的医生仅仅是刚开始而已。/br/br他垫住肩胛的伤,吻眼尾嘴唇,脖颈和薄薄锁骨。/br/br握着小腿扣紧。/br/br再回来撩散『乱』湿透的长发,吮被泪沾湿的睫『毛』,入了魔般,一句一句不成调的叫,要带着哭腔的回应。/br/br沈禾柠最后见到,男人眼睑间似乎有水痕。/br/br想伸手去碰,又被他咬住指尖,昏暗里,被极度探索,听他似笑似泣地低喃:“是我的,这一生到,是。”/br/br-/br/br沈禾柠很久没做过这么长的梦,梦到从小时候初次敲响薄时予的房门,小小身体努力仰脑袋才能看见他双眼,到后来失去理智的尽情交缠。/br/br醒过来的时候,阳光虽然被隔绝在厚帘外,仍然显得亮,可想而知已经是上午。/br/br沈禾柠卷着被子懵了一会儿,渐渐从脸颊开始冒出红,连着耳朵眼帘被覆盖,试着动了一腿,酸痛涌,意识也跟着清明,发现自己躺在裹着昂贵衬衫的手臂上。/br/br随后连绵的吻就落到耳垂上,他近在咫尺,嗓音还是哑:“别『乱』动,小心点伤,还早,再睡会儿。”/br/br沈禾柠要充血了,低飞快瞄了一眼,目所及是胭脂『色』的痕迹,觉得自己现在绝对高烧了,闭眼翻身搂住他,小巧脚趾在被窝里紧紧勾着,恨不得发泄地尖叫声。/br/br吃到了吃到了!惦记这么些年,哥哥终于完完全全是归所有的了。/br/br沈禾柠抬去亲他,他俯身覆来,揽着后脑,五指伸进黑发间,本来就筋疲力尽,这会儿被深吻着,更酸得直不身,恍惚觉得有点痒,睁眼一看,才发现是他的深『色』领带垂来蹭着。/br/br这才注意到,薄时予衣服整齐,手边放着台半扣的笔记本电脑,是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了。/br/br沈禾柠恍然,看天『色』现在估计快十点了,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,指不多少后续等着他,他从昨晚开始就完全被霸占着,一直到现在。/br/br他在等醒,陪,再吻哄。/br/br沈禾柠轻轻推他,他却变本加厉,到软在被子里不能动,他意犹未尽略抬身,抚了抚发:“不回学校,继续睡,餐厅有你爱吃的,等睡够了再吃,哥哥早点回来。”/br/br盯着男人一身正装,冷肃禁欲的模样,再回忆整晚让人发疯的细节,慢吞吞扯被子盖住脸,忍不住开心扭动,笑得需要咬手指,闷闷答应:“说话算话,回来太迟就不让进门了,我晚上自己睡。”/br/br薄时予揽过小蚕蛹,在挺翘的位置惩罚般拍了拍,又把扒出来亲亲眉心,才垂了垂眼,把轮椅转向门口,快出去时,他又一次回过,看。/br/br女孩子红晕的脸只『露』出一小半,明媚眼睛跟他对视。/br/br薄时予说不清原因,心脏处既甜又疼地狠狠绞着,他低笑自己,怎么能这么舍不得,一会儿也不想分开。/br/br沈禾柠赖到快中午,身体缓过来才床,跑到镜子前美滋滋照了圈,中途开始接到连串的电话轰炸,有人把昨晚医院发生的事曝光到网上,跟薄时予受了伤的闻已经最快速度传遍。/br/br舍友的音量惊雷一样:“柠宝你没事吧!你快别吓我们,赶紧报平安!”/br/br沈禾柠想说可太平安了,正沉浸在自己印记斑驳的身体中不能自拔。/br/br清清嗓子解释完情况,舍友们才放心,末了有人想什么又说:“对了柠宝,你找我帮忙联系的人,我给你找到了,保证能买到你要的东西,电话发你了,你直接找他就行。”/br/br沈禾柠眼中光点亮,道了谢,就给那个电话拨过去。/br/br今年春节早,春节一过就是哥哥生日了,看上一套小众奢牌的钢笔,及两对袖扣,不过专柜的出货量极少,网上根本找不到可靠的代购,才托舍友大小姐们帮忙。/br/br对方是个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