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秦淮柔和秦京柔的酒已经喝了一大半了。
俩人都有些醉意上头,一边吃菜喝酒,一边絮絮叨叨,把平时藏在心里的话倾诉出来。
“京柔,你知道姐有多苦吗?”秦淮柔眼神迷离,好像看着面前的妹妹,又像在看对面的白墙皮:“自从你姐夫没了,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,你根本想象不到!厂里那帮老爷们儿,一个个跟狼似的,都想占我便宜,都想解我裤带……车间那郭大撇子,有回把我堵到物料间,就跟我耍流氓,要不是……”
“姐~”
秦京柔头一回听到秦淮柔诉苦,原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。
秦淮柔抹了抹眼泪,勉强挤出笑容:“还有,京柔,你真以为,嫁到城里就那么好吗?”
秦京柔蓦地一愣。
秦淮柔轻笑一声:“知道原先你央个我,给你介绍个城里的,我为什么一直都没答应吗!”
秦京柔皱了皱眉,其实在这件事上,她对秦淮柔是有怨言的。
一年前,她就希望秦淮柔帮她介绍个城里的对象。
但秦淮柔每次都敷衍,最后拖了一年多,才介绍一个柱子,长得老不说,还虎朝朝的。
秦淮柔似笑非笑道:“我知道你怨我,但你根本不懂,像我们这样乡下来的,没京城户口,没有粮食本,想找个好人家有多难!”
现在,秦京柔对这句话,也是深有同感。
秦淮柔嗤之以鼻道:“当初你嫌柱子岁数大,长得老!可除了柱子这样的,咱还能找到啥样的?上次那什么波,那是个什么玩意!还有这次这个姓王的……你以为他就结巴个矮吗?”
秦京柔一脸愕然,难道这还不够吗?
看出她的想法,秦淮柔冷笑道:“实话跟你说吧!知道你跑城里来相亲,我怕你被骗了,立刻让杜飞帮着查了那人……”
“杜飞哥!”秦京柔注意的重点瞬间转移。
秦淮柔哼了一声:“死丫头,要不是杜飞帮忙,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!”
“啥?蒙在鼓里?”秦京柔咽了口吐沫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秦淮柔还有几分清醒,瞄了周围一眼,小声道:“我跟你说,那姓王的,他……是个兔儿爷!”
“什么!”秦京柔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。
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,让她一时难以接受。
片刻后,稍微回过神来。
秦京柔的眼泪瞬间又涌出来。
但这次她没有哭出声,只是坐在那里无声的流着眼泪,眼眸一片灰暗,好像被玩坏了。
她秦京柔!相亲的对象,不仅结巴,不仅个矮,还特么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!
为什么会这样?
凭什么呀!这也太欺负人了。
秦淮柔说完也没去安慰她,只静静看着,等过了片刻,端起面前酒碗,冲秦京柔比划一下,自个儿当先喝了一大口。
秦京柔缓过神儿了,发泄似的,端起酒碗,一口气又灌下去足有一两多,被呛的“嗝喽”一声,又是一阵剧烈咳嗽。
一张俏脸胀得好像涂了胭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