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起“那你快点,我也要洗。刚好这儿有吹风机。”
苏起吃完蛋糕,等路子灏出来,跑进浴室洗了澡。她吹干头发,穿上原来的衣服,忙活大半个小时出来,路子灏不见了,只有李枫然一人坐在书桌前看琴谱。
苏起扒拉着半干的头发,奇怪“路造呢”
李枫然说“他室友没带钥匙,他先回去了。”
“他怎么这样啊,都不等我一下。”
李枫然不做声,好几秒后,说“你再待会儿吧,时间还早。”又加一句,“蛋糕也没吃完。”
苏起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,揪眉毛“我吃不动了。”
李枫然把蛋糕拉过来,吃了一口,扭头看她,她盘腿坐在沙发上,头发刚吹过,蓬松蓬松的,衬得一张脸愈发小巧。她微抬着下巴,有些怔松地望着虚空发呆。
偌大的房间内,静悄悄的。
李枫然问“想什么呢”
苏起脑袋一扭,望住他“嘻嘻,其实我什么都没想,哈哈。”
李枫然没忍住笑,说“那行吧。”
她盘了下腿,好奇“对了风风,你之前说想学作曲的,在学吗”
“在学。”
苏起“好玩吗”不等他答,“喜欢吗”
他迎着她清澈纯粹的眼神,一笑“喜欢。”
“真好。”苏起说,“哦,你听说过许嵩没”
李枫然摇头。
“他是一个大学生,自学作曲,写了几首歌都很好听。现在知道他的人很少,但我觉得他以后会火的。他有首歌叫你若成风。”苏起说着往沙发里一靠,翘着脚趾哼唱起来,
“你若化成风
我幻化成雨
守护你身边
一笑为红颜”
她唱着唱着,横向歪倒在沙发上,两只脚翘上一边扶手,脑袋搭在另一边扶手,蓬松半湿的头发从他手背上撩过,痒痒的。
他好一会儿才回神,说“我学的不是这种作曲。”
“啊”她仰起脑袋。
他好笑“钢琴曲。”
“”她冲他竖了个大拇指,又开始哼,“老夫子戴着假发”
李枫然问“水子比赛的时候,你在现场吧”
“对呀。”苏起回头,“路造也在,哎,你们时间真不巧,不然可以碰上一起聚。”
他说“你们还好吗”
“蛮好的。”苏起脚搭在椅子另一头的扶手上晃荡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垂眸看着她的长发,手指动了动,轻碰了下她的发丝。
才碰上,苏起忽坐起身,随手拿过一本琴谱,看了会儿,无意识翘起手指,试着弹了下右手。
李枫然看着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跳跃,却仿佛听到了她弹出的音符,只是,才弹了四小节,她就停了手,说“哇,好难。新年晚会我还是跳舞吧,钢琴是不行了。”
李枫然就想起了三年前,他在教室窗外看见的她的舞。
苏起已放下琴谱,扭头四处看,从沙发上跳下,走到他箱子边,拿出一样东西,诧异道“你还留着啊”
那是她的万花筒。
“我还以为你早就弄丢了呢。”
李枫然说“为什么觉得我会弄丢”
“都好多年了啊。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。”苏起眯起一只眼,转动万花筒瞧了起来,筒内色彩斑斓,千变万化。她笑起来,仍和童年第一次见到时般欢喜,“你经常拿出来看么”
“嗯。”他说,“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说,你仙国的玻璃窗就是这样的。”
苏起噗嗤笑,把万花筒放回他箱子里,道“记得啊,我现在也还是仙女。”她说出这话,自己都不好意思,哈哈笑起来。
李枫然也弯了唇角。
时间已然不早,苏起要回校了。李枫然送她到楼下,叫了辆出租车,不由分说塞给司机一百块钱,又记了车牌号,说“到了给我发短信。”
“好。”
他站在北风萧瑟的街头,看着出租车尾灯远去,折返回酒店。
开门进屋,房间空落落的,残留的蛋糕和果汁还在桌上。不久前温馨放松的处所变得清冷寂静。
他关上门,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,很安静,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。
他将那只万花筒拿起,坐在她坐过的单人沙发里,万花筒表面有些褪色了,他眯起一只眼看,筒内色彩斑斓,像她的人一样。
他独自玩了会儿万花筒,起身去洗了澡,合被躺下,直到手机滴滴一响,苏起的短信过来“风风,我到啦。你早点休息。”
他回了一个字“好。”
关了床头灯。
世界陷入黑暗。
第二天,李枫然回了美国。
苏起迎来了期中考试周,她暂停了社团活动,全力复习考试。和梁水的通话时间也缩短了一半,倒是自习中时不时跟他发短信。
满校的树叶都掉光了。北方常青树少,一到冬天,树干便光秃秃的。
那天晚上,苏起考完一门专业课,有些疲乏地回到宿舍,掏出手机,发现一条信息都没有。
按照以往,一定会有梁水的未接来电或短信。
她给他打电话,没人接。
苏起以为他忙,发了条短信,但直到她洗漱完毕上床睡觉,也没有回复。
她猜想他是不是手机丢了,还是临时有事她左思右想,抱着哆啦a梦一觉睡去,第二天醒来,手机依然静悄悄的。
苏起再次发了短信打了电话,仍是石沉大海。
吃完早餐,她坐不住了,决定找程英英要康提的电话。还没拨号呢,一个陌生的号码进来,是云西的。
苏起立刻接起“喂你好”
“七七。”是康提的声音,很冷静,却更像是强作镇定,她说,“你现在学业忙嘛能不能回来省城一趟”
苏起已有不祥的预感“水砸他怎么了”
康提吸了口气,却终是压不住了,哽咽“他跟腱断了。“,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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